同來的那四個肌肉發達的漢子把哎呀亂叫的小白臉扶在一邊,其中一個穿甲克的對我說;「我們不是來惹事的,我兄弟和這個丫頭有的誤會,帶她出去聊聊,解釋一下就算了。」這話聽來還算江湖,綿里藏針。「你們不是來找事的,可我姓田的也不是個怕事的主!」我冷冷地看著他。「那是!那是!老師是為學生好,這樣的老師現在不多了……」甲克杉滿臉堆笑,猛然間臉色變惡,一擰身一個左鉤拳向我狠擊過來,我們相距極近,無處可避,當下使了一個太極拳中的「卸」字訣,書本搭住他的拳背,把力量引向一旁,隨即反手一記「反彈琵琶」正打在他的鼻梁上,另三個漢子大吼一聲,插身來襲,對付這樣的莽漢不讓他們知道厲害是很難善罷的,我身法連變,一記「降獅伏虎」拳打側面那個胖漢,膝攻正面來襲的壯漢,力道渾厚,使的全是重手法,出手地頃刻便讓他們委頓在地,第三個漢子猶豫了一下,不敢再上,甲克杉還欲反擊,被我拿住他右臂「中府穴」,尺骨反扭,立刻呲牙裂嘴嗷的一聲趴在了地上,嬰喃舉腳向甲克杉的頭上跺去,這丫頭可夠狠的,她穿的是硬底短靴,靴口露出一截白色的棉襪,這一腳下去還不把這家伙弄得生活不能自理,我飛腳輕格,她的腳就落偏了,正跺在甲克杉的背上,雖則如此,那家伙殺豬般嚎了起來,剛才的兇悍早就無影無蹤了。 本文來自嬰喃橫了我一眼,繼續抬腿要踹。我一把攔住:「行了,你還能要他們的命?」「不要你管!」她美麗的臉上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在我以為,漂亮的女孩子打打殺殺的,就不美了,但嬰喃似乎不同,她打人的架勢雖然不專業,可另有一種美感。那幾個尋釁的漢子我覺得可能跑題了,就重把思路轉到《將進酒》的「酒」上「酒是糧食精,越喝越年輕——酒量大的人并不見得會喝酒,會喝酒的人并不見的酒量大。會喝在于能體會到喝酒的樂趣和意境,如果酒量如牛卻喝得爛醉,當街撒尿,嘔吐頭痛又有什么樂趣可言,人如果被酒控制了無疑是把握不住自己,酒如果被人控制了那肯定是件妙事,李太白號稱「酒仙」其實并不見得會喝酒,他的酒里愁緒太多,仕途的不得意才寄情于酒,結果這位一代詩圣醉酒撈月,溺水而亡——當然,這種傳聞或許不確切,有史說他是病死的,我看也多是死與酒精肝,所以無論什么嗜好都要有個度,縱情使性,放流欲望,結果只是自己遭殃。」講到這里的時候,班主任侯老師在窗外向我招手,只得放放下手中的課本:「同學們自己把這首詩背會,我要檢查」當我走出教室的時候,身后立刻沸沸揚揚起來:「……古來圣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喝喝喝!」 在辦公室,我看到候老師一臉的沉重。「唉,你看這學生,真是沒法辦,你看看吧!田老師。」她把一疊資料遞到我手里,掃了一眼之后,我不禁吃了一驚。三、侯老師的麻煩材料是一個女孩子寫的,字跡娟秀,只是字里行間透著哀怨和恐懼,大意如下:那一天對我來說真是一場惡夢,我想起這件事就感到害怕,可我又有什么辦法,她們在學校一直如此,沒有不避讓她們的,我在這里只想好好讀書,不想惹誰,可她們為什么這樣對我呢?白康一直想和我好,但我從未同意,他是被開除的,我怎么會喜歡他呢?可她們中的丁瓊硬說是我奪走了白康,那一天,三班的嬰喃和她還有二班的林琳把我拉到體操室,先是罵我,我不睬她們,她們就又打我,踢我,還,還罰我跪下,讓我給她們磕頭求饒,向我臉上吐痰……我的臉都被打青了,在家里,父母多疼我啊,可在這里,真的,老師,事后我都不想活了,可我知道要是我死話我的父母一定會很難過的,白康見我臉上腫了就問我怎么回事,我沒有對他說,我怕他會找社會上的人來對付丁瓊她們,但后來不知怎么的,他還是知道了,他說他會替我出氣的,我不要他替我出氣,我只想讓她們不要再欺負我了,另外,丁瓊她們在社會上也有人,丁瓊的父親還是區公安分局的頭頭,誰敢惹他們啊,我雖然不喜歡白康,但也不希望他為我挨打,可現在我該怎么辦呢,求求老師,幫幫我!四班學生:容嫣「嬰喃她們打人是上禮拜的事,這個叫容嫣的學生沒敢對家里說實話,但嬰喃和丁瓊并沒放過她,近來還不斷的侮辱她,并讓她——」 侯老師遲疑了一下「她這才告訴了我們。你知道這班人可真不好帶,你是新來的,學生對你都還尊敬——」
我暗笑,學生什么時候尊敬過我,只不過是各不相擾吧!「——所以,這件事,我想由你出面解決」侯老師這時才托出底牌。媽的!也是個老狐貍,你是班主任,怎么把事推我頭上。「容嫣的父親是區教委的一個領導,他還不知道容嫣的事,我想,我們應該把事情處理的好些,讓學校面子好過。」侯老師補充道。都是不好惹的主兒,我尋思,如果不是這個學校的特殊生太多,也不至于如此。「嬰喃有什么背景么?」我問。「唔!她到沒有,父母都是文藝工作者,不過很有能力,嬰喃是這幾個女孩的頭,丁瓊她們都聽她的,她的性子也倔強的很,我很沒辦法」侯老師苦笑道「小田,這次,算幫老大姐個忙!」看到這位工作了幾十年的老教育工作者眉宇間的無奈,我心中一軟:「好吧!我盡量幫你做工作!」四、晚餐放學時,我告訴嬰喃,晚上我請她吃飯。 她習以為常的樣子「我可不去那些抵擋的地方。」「王府餐廳吧!沒什么檔次,但很安靜,那里的西餐還行。」「想泡我么?可沒那么容易!」嬰喃嘟著嘴。「你的追求者有一個連,能輪到我么!」我一副不介意的樣子。要和她們這個年紀的人做思想工作簡直是扯淡,和她們交成朋友,她們才有可能和你溝通。「你開車接我吧!」嬰喃甩給我一個地址,徑自走了。她的態度雖然不冷不熱,但我感覺得的出,她樂于和我接觸,有著豐富的社會經驗和人際交往的我還是看出了她這一點。我是得開車接她,因為在王府餐廳就餐的沒有不開車去的,那里根本就沒有自行車的車位。找一輛車并不算什么,晚上7點的時候,我開著從朋友那里借來的奔馳500把嬰喃接到了王府餐廳,在幽雅流淌的鋼琴曲中,我們來到了預定好的位置上,那里很幽靜,是一個單獨的兩人餐桌。 確切來說,我們絕不象一對師生,她穿著無袖,背后開著V字形的長米色長裙,若隱若現出兩條修長的美腿,露腳跟的黑色小牛皮皮鞋,稱出穿著光滑絲襪的腳后跟,精致得無懈可擊,加上她那1米67的苗條身段,和我站在一起明顯是一對品位高雅的戀人,我怎么也想不出這樣的女孩子是怎么用惡劣手段對待那個叫容嫣的女生,如果侯老師看到我這樣做思想工作,恐怕一定會駭得跌掉戴了三十年的老花鏡的。她沒怎么要菜,只要了一份法式沙拉和墨西哥VS.蝦片,飲料卻要了不少,諸如「帝國之花」之類的昂貴貨色。我想,這簡單的幾樣,至少要一個普通教師當月的全部收入。「你不必緊張,今天你幫了我,我結帳」她用纖美的玉指恰倒好處地握著刀叉,神情閑淡幽雅。「今天能幫你,我就不是一般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