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冒了一把險,其實找到阿占也并非那么容易,并且我這番舉動,阿占未必支持,如果她在,她會處理得很妥帖,但是我也能。經理有些軟了下來,場面一時很僵,他也在思量我和他的份量,誰在阿占面前更大。戴小宛說:「蘇小姐,不如這樣,你把這名奴隸買下來,俱樂部從此就無權對他做任何事情了。」「好。」我頓了一頓,看了一眼被綁在十字架上的路成,他依然垂著頭,似乎對自己的命運混不在意。經理派人拿來路成的身份證明和契約,他開了一個價碼:十萬元。我掏出支票簿,開了支票給他,十萬元,是我兩年的積蓄。經理沉著臉,說:「承蒙蘇小姐看得起,以后還請光臨多加指教。」他是個強硬派,并不喜歡阿諛奉承,不然阿占也不會如此重用他。其實我也歡迎這樣的人才,我對他微笑了一下,說:「你對俱樂部的貢獻,我也并不是看不到,你放心,今天這番事情,不會對你今后升職產生任何影響。」 路成被人解了下來,帶到我的面前,我拉著他的說,說:「我們走。」在周圍人的眼光中,于是我們走到室外,空氣清涼的夜晚,燈火闌珊,沒有酒精氣,沒有香水的繚繞,似乎完全是兩個世界。下了臺階,我松開手,說:「你走吧,以后依然做你的事。」我從包里取出車匙,去找自己的車子。路成默默站在我背后,我忍不住回頭看他。他的頭發有些凌亂,衣衫也十分不整潔,狼狽的要命。不過他的臉上卻帶著平靜的表情,似乎剛才發生的一切,對他沒有產生任何意義。他轉身走開,沒有說一個字。第4章 當她遇上他晚上我給阿占寫信,說了這些情況,阿占回信說她根本不知道路成是誰,既然我喜歡,就讓他跟我好了,我買他用的錢,她會派人打回我的賬上。我說:就讓我做一次公平交易好嗎?我替你做的其他事情,你給我開酬勞好了,但我不要白得的東西。 阿占罵我死相,然后又要求我親她。我說:你的事情太多我快盯不住了,你快回來吧。如果這生我做過什么有意義的事情,大概就是為阿占打理她的工作。其實我是個懶散的人,即便可以也不愿意為了掙更多的錢而丟掉自己的自在和自由。但為了別人,我不希望那么自私。這一生,我已經很幸福了,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幸運的女子,擁有過那么多,經歷過那么多。我甚至還遇到過ZEN,啊,想起ZEN,渾身會軟一陣。他代表一種欲望,在內心深處里,熊熊燃燒,令人窒息。思念令人軟弱,我只打算做好我應該做的事情,至于能否得到什么好結果,只聽憑上帝的旨意。我和路成并沒有再有工作上的接觸,我用女秘書,工作的時候幾乎不化妝,穿很規矩的衣服,從來不在辦公地點沾染半點緋聞。
其實到了夜晚,尤其是夏夜的夜晚,這個城市變得格外迷人,即便熱浪襲擊,然而穿了透氣良好的亞麻襯衫,著一雙涼鞋,可以在胡同里行走,不一刻,便來到一處有水的地方。我摸出煙來吸,夜幕漸漸四合,深藍的天空上星星亮了起來。可以讓人想起一切或者什么都不想。遠處走來兩個人,昏黃中看不清容顏。那兩個人在水邊佇立,只聽得一個女子說:「我喜歡你,你是知道的。不希望你回報,但是總希望你知我這番苦衷。」一個男人的聲音嗯了一聲,兩人沉默了半晌。女人又說:「后天我父親60生日,你可以和我一起過去慶賀么?禮物我已經買好,用了你的名字寫了賀貼。」男人低聲說:「我不方便去。」女人又絮絮說了很多,聲音漸漸接近懇求。她上前挽著男子的手臂,又說了幾句,男人走開了幾步,看著水面,卻是不說話。女人上前,湖邊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映射出的容顏雖然普通可以氣質清麗,她的聲線很悅耳。 本文來自又是一對苦命男女,我暗暗嘆息。女人說:「你究竟要我怎樣?我已經不能愛你更多,此刻你讓我死,我也愿意把命給你。」男人說:「你何必喜歡我,我是個苦命的人。」聲音更加輕微。「我不介意,我不介意,父母十分寬容,他們不會追問你的身份。」我霍一下站了起來,實在聽不下去,隔著幾米遠,我大聲對那女人說道:「求來的眷憐,有何意味?這天下好男子多的是,何必苦苦相逼就近的這一個?」兩人聞聲轉過頭來,我看見那個男子有一張略微憔悴的面孔,眼神憂傷,竟然連我也呆住了,不錯眼珠看了一會。那我明白了,他旁邊的女子必然是會受傷的一個。這種天使和魔鬼化身一樣的人物,自誕生人世間開始,便會成為刺傷人心房的利劍,所過之處,一片殘片。「蘇小姐?」那男人竟然叫我,我迷茫,啊了一下。面前這個長身玉立的男子,怎么會知道我的姓氏? 「我是路成。」才幾個月,我怎么認不出他來?我忽然慌張,點點頭說:「對不起,剛才失禮,不打擾了,再會。」我轉身離開,走出幾百米遠,摸摸自己的面孔,竟然發燙,恐怕剛才一定是紅了臉。過不久,阿占歡天喜地打來電話,她樂不思蜀,表示雖然戰爭接近尾聲,她已經計劃再逗留彼國一陣,ZEN也許會先被派回來照顧我。呵呵,她是這片土地的郡主,自然可以決定自己的去與留,而我幾乎已經全部撲在她的事業上,奉獻了N久了。見到ZEN,我很喜悅,大半年不見,他膚色更深了一些,看起來健壯了一點,我笑話他怎么依然瘦得跟竹竿似的,他依然羞怯卻媚態無比地笑,然后扔下行禮來抱住我,給我深吻。喔,多么強壯的手臂,我以手環繞他的腰,肌肉結實,跟鐵一樣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