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帶著ZEN去阿占的公司上班,他開車,到了公司,他繞過來給我開門,這是我十分心儀的一個形式。誰說形式不美妙?謊言即便不真誠,也聽起來悅耳舒服,強似于無。ZEN很會做事的,他一直走在我的右前一點,替我按電梯,在電梯里他又會給我做鬼臉。以往我在公司吃飯,都是讓秘書去外邊買飯盒,此刻他一來,即聯系阿占家里的廚子和司機,送四菜一湯以及香米飯過來,十分清淡可口。飯畢他講笑話給我聽,悅主功夫做足又懂分寸。下午電話響,我拿起來,聽那頭說:「蘇小姐,我是路成。上次拜訪已經數月,按照合約,我需請問您對湯臣公司服務內容和形式有何不滿意。」我說:「數月之前的服務,過了這么久才問反饋,是不是略有不妥?」他頓了一下,說:「對不起,那是我的過錯。」我說:「湯臣咨詢公司也是占氏企業的一分子,如果給自己內部公司服務都有如此疏漏,我不敢保證面對我們的外部客戶也會出現類似問題。」 本文來自路成說:「我即刻申請辭職。」我又說:「不過是小小過錯,你就辭職,是否工作中帶有情緒?」路成說:「并沒有。」正好我手頭有一個案例,需要資料,于是我翻了一下檔案和時間紀事簿,說:「你如果方便,請今天4時過來一下,我需要一些技術問題解疑。」放下電話,我才發現,已經是3點35分了,不到半個小時,我怎么會約了這么一個時間?不過也實在沒有別的空閑了,我接著又伏案工作,ZEN給我端了一杯咖啡,放在我手邊,我讓他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看會書,他乖乖的坐過去了。準四時,秘書說路先生拜訪,我讓他進來,路成喘著氣走了進來,額頭上有汗。看來他為了趕時間,是一路奔波過來的。路成站在屋子里,微微低著頭,我讓他坐,他說:「我站著好了。」我說:「你站著我怎么跟你講話?」他說:「那我蹲著好了。」 「奇怪,你干么要蹲著?」路成聲音低微,說:「我也需得懂規矩。」于是他在我旁邊屈膝蹲了下來,他總是低著頭。ZEN在旁邊看著我們,我當時覺得場面十分尷尬。我輕輕喉嚨,開始問他問題,發現路成對此行業的資料簡直達到耳熟能詳的程度,他并不需要查看任何資料,然則我問什么,他即立刻回答出來,像背書一樣,毫不遲疑,幾乎令人發指,連ZEN也不由斂容傾聽。我站起來,親自倒一杯水給路成,路成說了一聲謝謝,端著水,卻始終不喝,ZEN在旁邊炯炯有神的看著我。我說:「我沒有問題了,有勞了。」路成說:「蘇小姐還有什么吩咐?」我說:「沒有了,我給你簽字就好,月末結帳。」占氏企業內部的流程和對外界完全一樣,沒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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