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大漢說;你干嘛呢?立起來像坐山似的,怎么能這樣欺負一個女孩呢!那大漢白了我一眼,道:哪個石砬子裂開了,蹦出你這么個猴來?我管我的女朋友關你屁事!我微微冷笑:你不知道,我有個外號,叫壓道車,哪不平,我就壓哪!說著就向前跨了一步。聽到吵鬧的聲音,屋外又進來幾個人,三個男的,兩個女的,大概是飯店里的服務員。大漢回頭對進來的人說:你們看啊,真有不知死的,還有跟我肥哥拔份的,也不打聽打聽,肥哥是什么樣的人?原來他就是肥哥,果然名符其實。肥哥伸出右手,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幾乎把我給拎了起來。「我警告你,看你初來乍到,給你點面子,要不然,我就錘扁了你!」說著,他還把那碗口大的拳頭在我的面前晃了幾晃。我身高只有一米七十,體重也只有七十公斤,站在肥哥面前,明顯處于劣勢。小燕子急忙鉆到我們倆中間,對著肥哥說:肥哥,都是我錯了,要打你就打我好不好!說著,還用兩只手去拽肥哥抓我衣領的那只手。那只手臂都快有她的腰粗了,她卻如何拽得動,被肥哥用左手抓住小燕子的頭發,向旁邊一甩,小燕子自己倒了不說,還撞倒了一個男服務員。幸虧如此,要不然,就有可能撞在墻上,那可不知道會出現什么樣的后果。 我本覺得這是葉子的飯店,不該惹事,始終壓著火,可是看到無辜的小燕子一再受欺,耳邊就響起了珍寶島反擊戰時常聽的一句話: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我的右手攥住肥哥的右手,右腳后撤一步,身子下蹲,左掌猛地向他的右肘砍去——這些動作,說的沒有做的快,其實只是一眨眼,旁邊的人還沒看明白怎么回事,一座大山轟然倒下,我已騎在肥哥的身上,同時肥哥的右手也被我反扭幾乎夠到了他的脖子。「我說過,我是壓道車,哪里不平,我就在哪里壓!」可是還沒容我說完,就聽小燕子嚎叫著,就覺得身子一輕,竟被小燕子拖倒在地,隨后就再也沒有爬起來,身上挨了不知多少腳,也不知踢我的都有誰,我根本沒有機會反抗,只有保護自己的重要部位不受傷的份。就聽肥哥說,差不多行了,找根繩子來,把他捆上。繩子是麻繩,有手指粗細,大概是殺豬用的,我聞著就有股豬身上的腥臭的味道。他們中間一定有個捆綁高手,手法非常嫻熟,三繞兩繞,就把我五花大綁起來,而且勒得緊緊的,我只覺得雙臂漲乎乎的。尤其是脖子上的繩子,并非是通常的五花大綁的套路,而是在脖子的前面打折,從前向后背甩繩,就像是上吊的套子,從后背再把兩臂纏住。由于纏得緊,我幾乎被勒得喘不上氣來,感覺到脖子上的靜脈在砰砰的跳。可是在這種情況下,我那小弟竟然看不出火候,蠢蠢欲動起來,真拿它沒辦法。兩個腳脖子也被他們纏了幾道,使我再也無法反抗,倒真和一個被捆上待宰的豬差不多了,只好停止了無謂的掙扎。我自虐時,除了懸吊,從來就沒有勒得這樣緊,那是沒辦法。我的奴也曾經綁過我,但是女人繡花織毛衣還可以,真要玩這些游戲,也只能做到形似,離虐戀的境界其實相差甚遠,根本就難以讓我享受到被捆綁的美妙感覺。現在倒是享受到了,真的很舒服,我真想永遠這樣躺下去。可是——

「現在怎么辦?」就聽肥哥說:「把他吊到澡堂子里!」于是,這幫人就拖著我進了一個澡堂子,拖的時候也不管地平地不平、有門坎沒門坎,就是一個勁的拖,而我這個壓道車也根本起不到壓道車的作用。在澡堂子里,他們把我反吊在水管上——那可不是像我們虐戀時的做法,吊的繩子捆的是整個身子,吊的也是大臂,是整個身子在吃力——他們只捆了我的雙臂,吊的卻是手腕,這種吊法,肩膀的關節非常吃力。他們打我踢我的時候,我都沒喊一聲,可是現在這種反關節的劇痛,讓我實在忍不住,嚎叫了起來。我暗自罵著自己,放著高高在上的主不當,千里迢迢到這里當什么奴啊!同時心里也害怕,不知道他們會這樣吊我多久,這種吊法很容易使人的關節脫環,而且是永久的,也就是說,弄不好我就可能殘廢了。就聽小燕子哭嘰嘰地說:肥哥,會不會出事啊,把他放了得了! 我心里想,你總算還有良心,也不枉我為你出頭一場,卻忘了我之所以這樣,就是因為她從背后拉了我一把。肥哥道:放個屁!不過他好像知道這樣做很危險,我聽他讓人把繩子松了松,使我的腳尖能夠點到地,這樣關節就不是太疼了。他又讓人把我的褲子扒到膝蓋,讓人找一根細點的繩子,(此處刪節638字)不知什么時候,我醒了過來,還是被吊在那里,身上哪都疼,尤其是肛門,實在是難以忍受。頭上的淋浴頭也開著,水嘩嘩的都澆在我的身上。我看到,澡堂的門是關著的,就哼哼起來。一邊哼哼一邊想,這叫什么事啊,本來是為了給生活添點樂趣,奔著漂亮的女主搞虐戀的,誰知道碰上了這樣的事,這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英雄救美反糟殃。只盼浴室出太陽,我的救星早登場。葉子啊,葉子!你在哪里?快點來救我吧!我他媽再也不做什么虐戀了! 本文來自我平時很有紳士風度,從不說粗話,今天實在是忍不住了,臟話N次從肚子里沖了出來。第二回 主奴簽約身份定鞭落如雨為情傷煎熬中,終于聽到了葉子的聲音。但我寧愿被這樣吊死也不想讓他看到我的這副倒霉樣!我雖然想做她的奴,但是我的骨子里可還有做主的血,所以即使做奴也是要做昂首的奴,英雄的奴。現在這樣,算是什么英雄,只能算是狗熊。我本來心里還抱有幾分幻想,就是在做她的奴的同時,伺機推翻她的統治,主奴易位,實現我做主人的夢想。可是如果讓她看到我的這副熊樣,那我今后在她面前怎能抬得起頭來,抬不起頭來還怎么做主,做不了主那豈不是只有一輩子做她的奴?嗚呼哀哉!吾命如此,莫求一丈。葉經理,葉經理,你先別進——這是有人阻擋她進來。我也不希望她進來,我可以丟自己的臉,我可以在她面前沒骨氣,可是我不能丟她的臉,讓她感到難堪。但是歷史的車輪沒人能擋得住。門開了,先是進來兩個服務員,明顯還在推擋著葉子,但是高雅的葉子還是進來了,高雅的她看到了狗熊的我。我立刻低下了頭。這種反吊本來就是低頭能少些痛苦,你要是想抬頭,那是逆歷史潮流而動,肯定不好受。

葉子說:你們干的這是什么事,還不快把人放下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聽到葉子的話,我實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就像是吃奶的孩子看到親娘來,淚水止不住嘩嘩地往下流,要把自己的委曲都通過淚水表達出來。我從記事開始,就不知道什么是淚水,今天可好,把這三四十年積攢的淚水全都釋放出來。原來英雄也會流淚!好在頭上的淋浴還在放著水,我的淚水即使讓整個松花江漲起三尺高的大潮也不會被她發現(可是我還不知道大慶這段的松花江有沒有漲潮的現象,要是沒有漲潮的現象那可就麻大煩了)。繩子一解開,我就癱軟在地上。我想站進來,可是兩條胳膊的關節不聽使喚,用不上力,最主要的是,我現在褲子落在腳上,我想提卻又無力提起。我感到,天下主人的臉、英雄的臉,都讓我一個人給丟光了。葉子辦事極為干練,果然是個巾幗英雄,女中丈夫,做主人必定也是不讓須眉。她很快就把事情處理完,當著眾人的面,說是不用我了,讓我另找地方,暗地里告訴我讓我到街頭等她。我的衣服已經濕得透透透透,自然是無法再穿,服務員按著葉子的吩咐,給我找了幾件衣服,卻似有意似無意的把肥哥的衣服給我,而且還是沒洗的工作服。我穿上肥哥的衣服,寬松肥大,衣袖和褲腿都挽著,更有那不知道是什么油的油味,要多狼狽有狼狽。此時已是在晚上,飯店里已有不少吃飯的客人,我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穿過了大廳,又在大慶的街頭瀟灑地走了一回。 本文來自大慶除了市中心火車站附近,其它地方城鄉沒有什么明顯的界線。葉子的飯店是在繁華處,僅僅十幾分鐘,就到了一個小湖邊。小湖邊有十幾棟二層樓的小別墅,葉子的家就是其中的一棟。葉子說,大慶市內的湖特別多,光是大的有名的湖就有幾十個。因為是冬天,湖上都是冰雪。葉子說,她夏天每天晚上都要到湖里游泳,早晨圍著湖邊跑上半個小時。我看到岸邊修了條小路,延伸到湖里三十多米,還有個涼亭。葉子說,她游泳時就從亭子里下水。她還說,夏天,坐在亭子上釣魚,一個小時就能釣上二三斤。到了葉子家,葉子給我找了套她的運動服穿,這時我才多少有了點人樣,可是做人的感覺卻找不到,做主人的感覺更是沒有。你們想,在一個救星面前,你怎么可能有做主人的想法?葉子今年三十二歲,比我小十多歲,可在我的心中,她就是圣女,就是高大,就是有尊嚴,就是可以統領一切。她就應該高高在上,對我頤指氣使,我在她的面前則是低眉下氣,誠惶誠恐。 他媽的肥哥——我又一次在肚子里罵娘——你徹底讓我失去了做主的自信!我問葉子,別墅里怎么沒有別的人。葉子說:有個傭人,被打發走了,一個女兒,讓她到姥姥家住了。她的老公我沒問,因為我早就知道她和她的老公分手了。我知道,這是為了我們能放開虐戀的緣故,葉子把她家的人都打發走了,葉子可謂準備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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