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引著那偷兒跪在清寧面前,清寧看著她「餓了吧,這還有點剩菜,不介意就吃點。」小偷和桌上的人都是一愣。大伙因為清寧是主子所以不插嘴,偷兒則是不知道清寧為何這樣待他遲疑著不敢動。「我看你有些功夫底子,卻不是個偷兒出身,能告訴我為何如此嗎?」清寧和煦的笑容晃到了所有人的眼睛。幾個孩子心想虧得自己主子平時不愛說笑呢,不然誰見了都得動心。那偷兒盯著清寧的眼睛,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突然給清寧磕起頭來,「姑娘心善,就請救救我家哥哥吧,嗚……」說這竟哭起來。5ˇ月白ˇ一行人隨著小偷來到城邊一個破廟,一個奄奄一息的男人卷縮在破草堆里,時不時地咳嗽。清寧想伸手,卻被青兒拉住「小姐,我來吧。男孩子的身子女子不能隨便碰。」其實青兒有些私心,害怕那些病氣對小姐不好,再說小姐碰了他,萬一被賴上怎么辦? 本文來自「噢。」既然有規矩,清寧也不堅持。青兒摸摸那人額頭,「燙得好厲害阿,要救他恐怕要快了。不然……」「姑娘都來了,就想想辦法吧,花錢的話,月牙就賣給您當奴才了,一輩子給您做牛做馬,月牙從小沒有爹娘,是月白哥哥養大我,他一個男孩子,吃了好多苦啊……嗚……」那小偷又跪下哭起來。幾個孩子也面露憐憫之色,心軟的秋兒和冬兒也快哭了。清寧本就是一身江湖義氣,二話沒說就讓兩個侍衛先回家報信請大夫,剩下兩個趕緊找了輛車,一伙人就趕緊往家里趕。到了家門口王夫已經在等了。聽說這女兒一出門就往回帶了個男人,還是個病得快死的。這當爹的已經不知道該是喜是憂了。早已經命人收拾好房子,請好了大夫。七手八腳地把那昏迷過去的男人放到床上,留下春兒和夏兒給大夫打打下手。秋兒領著那月牙下去梳洗去了。冬兒給王夫說來龍去脈。清寧本想留下來看看,卻被青兒拉走說要清理一下衛生。 這些人分頭行事,都各自忙完了又都聚攏到了給月白看病的這間偏房。王爺也聽見消息湊了過來。月牙已經換了身干凈衣服,也得知救自己的竟然是堂堂慶王府的世女。這里忙給王爺王夫和清寧磕頭。王爺王夫看著小丫頭竟也出落得不錯,問了些家常。月牙十二歲,就在京城北邊不遠的村里,曾經跟著村里的武夫學了些功夫,哥哥月白十九了,原來也是她那村里大戶人家。父母做生意被歹人坑了,一下子家道中落,父母抑郁而終,就剩下月白咬牙代大了自己的妹妹。卻又落了一身毛病,無錢醫治越來越重。月牙想不管是賣身為奴還是偷搶拐騙也想救他哥哥,無奈沒人愿要個大包袱這才流落京城。王府眾人雖然生在皇家,可是對皇室卻無威脅,慶王爺當年雖有幾個小爺,但自從傾心王夫就再未婚娶,這在百姓中都很少見,所以落了個癡情王爺的美名。皇上知道她無心權位所以親情自然多些。夫妻倆人都重情義,看著兄妹情深很是感動。再說好不容易女兒肯有個親近的人,便決定找師傅教月牙習武,讓月牙貼身保護自己的寶貝女兒。那月白就留在王府治病,太醫出來說了,多年積勞成疾,傷風引起咳嗽發燒,沒有大礙。假以時日調養就好。月牙千恩萬謝,皆大歡喜。

月白已經躺了五天了,病情已經基本控制住了。加上王府又不吝嗇,進補的食材變著法的做好了往屋里送。倒是清寧想去看看卻一直沒進得了門。因為可愛的青兒唯恐禍及自家小姐,堅持等他好轉了才行。所以這幾日清寧倒是更多的和月牙在一起,看她學武功,興起的時候一起練上一陣子,晚上就摟著她的青兒娃娃倒也自得其樂。這天閑來無事清寧自己在后花園草地上躺著曬太陽。卻聽見淡淡的腳步聲,細細索索的衣物拂過草地的聲音。清寧一抬頭,看到了一個高挑的男子披著長衣慢慢走來。看到清寧突然從草地上出現,男人被嚇了一跳,一陣咳嗽起來。清寧心有愧疚,忙跳起來扶住男人,下意識的拍著他的背,輕柔的一下下的直到男人平靜下來。「多謝姑娘,不必了。」男人略有閃躲,清寧停手看他,想是咳得久了,臉有些紅。「噢,公子莫怪,只是見公子咳嗽得厲害就……」清寧好像突然想起青兒說過類似男女授受不親的話,忙解釋道。看著清寧慌亂的模樣,男人淡淡地笑了「想必就是慶寧世女,我家兄妹皆受世女活命再造之恩,請受月白一拜。」說這便要跪下。慶寧可不習慣被跪來跪去,「月白兄不要客氣,王府沒有那么多規矩,叫我名字不習慣就叫聲小姐吧,我可受不了這么多禮數。」再扶月白起來,總算看清了男人的長相,蒼白,大概長年生病的緣故,但五官都很柔和,雖然受到生活的磨礪,眉目中帶了些堅韌卻無怨恨,消瘦,營養不良,雖然有一米七八左右卻很瘦,所以顯得很高。大概這幾日補的,氣色倒是不錯。整個的感覺就是夜空中一彎韻白的月亮,請冷卻又柔和。和那個人正好相反……「小姐?」月白輕輕喚了聲發呆的清寧。第一次有人用單純欣賞的眼光看他呢。 「噢」,清寧甩甩頭,干嗎想起一個之見過一面的男人啊「我送你回去吧,省得在受涼。」回去的路不長不短,卻足夠月白表明自己不想在王府白吃飯的意思。清寧不忍心這個苦人再辛苦又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對王府有所虧欠。也就答應了讓他在王府做個先生,教教這些下人的孩子還有小童么的識字讀書。也算提高王府的整體素質了。6ˇ再遇ˇ悠閑的日子總是很快就過去,月牙本來就有根底,師傅又說她資質超常,又肯吃苦,所以進步神速,兩個月后清寧已經快比劃不過她了,只能仗著自己學過的跆拳道之類耍賴皮。氣的月牙說她耍賴。更加發奮練功。后來清寧索性不做陪練了,倒是挑了幾個有資質的小童讓他們強身健體。春夏秋冬有時候也跟著比劃比劃,倒是全當了娛樂。只要天氣好,便叫青兒在樹下支把椅子,或喝茶或吃水果點心,青兒的手藝真不錯。有時候月白也會過來看看妹妹練功的樣子,府里的小孩子很喜歡他,一個個到真得越發文雅起來。青兒有時候也會去聽月白講課,原先那點芥蒂已經全變成了佩服。小點心也做得越發的好吃,一問竟然是和月白切磋學來的。青兒當著月白的面向清寧夸耀月白大哥什么都會做,都做得好。月白只是微微笑著,說青兒謬贊了。不過是苦日子磨出來的。

這日又在吃茶,秋兒拿了個帖子,說是花滿樓請世女過去品嘗新菜肴。原來清寧這倆月除了在家吃就是在外面吃,花滿樓樂意接待這貴客,一來二去混熟了,清寧有時候說些前世吃過得這里沒有味道花滿樓就試做,受到客人歡迎生意越發火爆自然有對世女的孝敬。家里的孩子跟著她跑野了,一聽花滿樓就都可憐巴巴的望著清寧。清寧也不含糊,編號排隊,不管府里誰家的孩子沒成年就一律輪著班的帶著出去見世面。這下人們是感激不盡可又不明白女孩子就算了男孩子也跟著出去干什么。不用說這次又是十來口子人到了花滿樓,清寧專用的雅間早準備妥當。卻發現比平日里多了張簾子,里面放了張琴。看來還有曲子聽。倒是早就聽說這花滿樓的老板只有一個獨子,樣貌標志,琴棋書畫樣樣都會,尤其精通音律。這男孩子已經十八還沒出閣,就是因為據說性子野,經常自己往外跑,有時候還會在樓里彈琴。再漂亮這泡頭露臉的也就沒有姑娘家喜歡。 飯菜上來齊全,大家準備開吃。今天的招牌試吃是清寧教花滿樓作的水煮魚。紅紅的一盆上來,馬上吸引了大家的目光。清寧見大家躍躍欲試不禁莞爾。卻聽見簾子里一陣響動,看見一個修長的身影座了下來,也不說話,調了調音便彈了起來。琴音雀躍歡暢,一席人忘了吃飯專心傾聽,清寧雖不懂音律,卻也覺得分外的好聽。忍不住叫了聲好。琴音嘎然而止。彈琴之人起身走了出來。笑盈盈的望著清寧行了個禮「早聞世女聰慧過人,連廚藝都有造詣,對花滿樓提點有恩,幽語特來致謝。」「啊,是你」,清寧當即又陷在了那似笑非笑的含情目中「花滿樓,花幽語,啊,原來你就是……」「正是在下,沒想到姑娘竟然是慶王府的世女,那日在下真是唐突。」花幽語起身,看著清寧。聽說慶王府的世女平易近人,很好相處。經常帶著府里下人的孩子出來玩,一概疼愛有加。不僅讓他好奇,說起疼下人的女子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印象,就是那日和自己看中同一塊玉的姑娘。他對身邊奴才的好讓他不僅羨慕,就算做的正夫偏房,也很少有妻子能這樣待人的。今日一見,竟然正是心中所想之人,不覺得一陣狂喜。很想即刻沖出去與她說說話,卻又覺得該讓她留點特別的印象。這才撫琴一曲以表心聲。 此刻的二人是兩兩相望,眉目間似有千言萬語卻又欲語還羞。青兒見到花幽語也是很驚奇,兩人之間那似有還無的情愫他是看了個一清二楚。當日吃完飯回家,青兒一直悶悶的,讓清寧很是奇怪。這孩子的脾氣一直很好,就是有誰惹了他也不會放在心里。直到晚上回到房里點了燈,清寧讓人都下去了,看他還是不見好轉。這才一把拉過來把青兒摟在懷里,「我的小青兒是怎么了?怎么一直不高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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