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俊挺的側臉,我悄悄湊到他的耳邊,「靈蕭,即使知道是假的,你還每次都出現,是為什么啊?」神秘兮兮的探索口氣分明透露著猥瑣。橫著飛了我一個白眼,碧靈蕭嘴角拉了拉,鼻子中擠出一個哼聲,沒有任何回答我的意思。越是不說,我的嘴越是控制不住的咧開,終于,忍不住的輕快笑聲在風中遠遠飄送。枕在他的頸邊,我悠悠的開口,「我知道,你是怕萬一哪一次是真的,會摔了我,所以,即使知道我騙你,你也不會離開。」這一次,依舊是一個白眼,只是其中的意味卻變了,呵呵,靈蕭在撒嬌呢。「我想見了神醫之后,看看靈琴,她一個人,守著『碧落宮』,怕也不象表面上那么風光吧?」認真的開口,詢問的眼望著靈蕭,我知道,他始終心系靈琴,卻因為當初的承諾,發誓再不涉足江湖紛爭,不再任性離開,甘愿為了我收斂起翱翔的羽翼,固守在這小小的一方天地,他怡然,我卻不忍。 淺笑中點頭,他知我為他而做的決定,而我亦知他的用情,真心待一個人,就是因他開心而開心,為他付出而快樂,戀一個人,想起他的名字,都會不由的微笑,靈蕭,獨獨為我而燃燒的冰焰。既然是準備游山玩水,那看似威風凜凜的大隊人馬張揚而出,只會困住自己的腳步,而崇尚自然的我,包袱款款,唯一的行李是身邊俊美的碧靈蕭。踏足『碧影』,秀麗的風光再次讓我贊嘆,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里的風景一如這里的人,婉約細致,多情柔媚,與紅羽的大氣截然不同,即使是在崇尚英武女子的國度,我這張過于精致的臉依然吸引了不少含情脈脈的眼光,只是在靈蕭冷冽的氣息中,只能低頭偷笑。難得的悠閑,讓我第一次享受到了與他的二人世界,而他的體貼入微,更讓我難得的拋卻紛繁的雜念,甘心沉醉在這平靜之中。只可惜,這平靜并沒有維持多久就被打破,讓我不由感慨命運弄人。 「站住,不許跑。」「抓住那小子,別讓他溜了。」毫無建樹的陳腔濫調伴隨著雞飛狗跳的喧嘩,置身事外的我一邊伸頭欣賞著最爛俗的劇情,一邊抽空夾著菜往靈蕭的碗里送,感謝著酒樓二樓靠窗的良好視線。只可惜,再是悠閑的心情若是被突然事件纏上了身,也會忍不住的低聲咒罵,一如那現在圍著我桌子與人追逐的蒙面男子。若不是那一大堆五大三粗的女人已經將所有能利用的空間都占滿,我也很想跳起來指著那家伙的鼻子大罵,逃跑就該揀人多擁擠,四通八達之所,哪有人往死路上跑的?滿桌的杯盤狼籍,湯水淋漓,我這是招誰惹誰了,為什么每一次上酒樓吃飯,都會碰上討厭的事,身邊的靈蕭早已皺起了眉,一只手護在我的身上,身上的怒意蓄勢待發。

「shit!」一個咒罵聲讓隱忍的我大驚失色,再也按捺不住的心劇烈的狂跳,瞬間大睜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面紗下的男子,一把抓上靈蕭的手。「救他!」沒有任何理由,我的聲音甚至有忍不住的顫抖。第三章 路遇故人飛快的瞪了我一眼,靈蕭的身體有如陀螺般轉了出去,桌椅與人影齊飛,耳光看著她依舊有些不情愿的臉,我輕聲的提醒著,「若是他在官家說是你們逼良為娼,強迫賣身,即使您再有路子,少不得官府調查數日半月的,這生意可不損失大了,若是碰上難說話的主,只怕更要破費上下打點,畢竟,適才您抓人,可是不少人看見了,閣主可別因小失大啊。」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眼中的掙扎之色欲濃,終于,一跺腳,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丟進我老神在在伸出的掌中,在東倒西歪爬起的人攙扶下,老實的離去。垂下眼簾,看著手中的賣身契,落款處歪歪扭扭的三個蚯蚓大字『冷玄卿』,旁邊還有一大滴墨漬,顯然那是某人第一次握筆沒掌握好力道用力戳出來的痕跡,至于那三個字,我只能說,在我的眼睛沒有抽筋之前,我總算辨別出了它是什么。對他揚揚手中的賣身契,我施施然的在凳子上坐下,「冷公子,如今他們已經走了,看在我為了贖你花了百兩銀子的份上,還有這一桌被你糟蹋的酒席上,說說你怎么會簽了這東西?」 「我肚子餓。」理直氣壯的甩給我幾個字,「看她那店裝修豪華,吃了她一頓,說了替她打工還債,她說簽我就簽了。」「她說簽你就簽了?」若不是適才我三度聽到的話,我真的很懷疑自己對他出身的判斷,同時更懷疑他的腦袋,很想敲開來看看里面是不是長著一包草,看不懂的東西也敢隨便亂簽?而他,竟然連青樓都分辨不出,莫不是個初來乍到的雛?「不知小哥何方人氏?竟然會不懂『碧影』文字,適才聽聞公子之語,竟從未聞過,不知仙鄉何處?」眼睛牢牢的鎖著他,沒有放過他任何一點表情。躲閃著我的目光,他低頭輕咳了兩聲,有些不自在的開口,「我,我家鄉在很遠的地方,我飄零流浪,欲尋一遠房親戚,才來到這,所以,所以對這知之甚少。」對他破綻百出的支吾根本懶得放在心上,我輕聲一笑,「冷公子,不知你下一步有何打算?」 「繼續找我要找的人!」一字一句的擠出幾個字,倒讓我相信了他尋人的話應該不假,只是那語氣中的憤恨,不似找親戚,更象是尋仇。「公子要尋的親戚姓甚名誰,住在何處?」尋人?一個現代的男子在這個世界找熟悉的人?什么時候時空隧道成了旅游景點,一下冒了這么多人出來?「不知道,我把她名字給忘了!」干凈利索的回答終于讓我堅信,這個男人就是個草包,就這德行,丟在街上自生自滅,只怕活不了幾日。「我父親讓我來尋一個女子,本來給了我她全部的資料,包括樣貌,身份,姓名,可是我出門前竟然忘記帶了,等我發現時,已經回不去了。」他郁結的開口,似乎胸口憋著一股悶氣,被臉上的面紗擾的煩躁,粗魯的一把扯下。本來我很沒形象翹著二郎腿,懸著兩只凳腳悠閑的晃著,卻在見到他面孔的一瞬間,完全忘記控制力度,身體一個倒翻,徹底失去平衡的仰天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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