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走了。
現在,小杰是一條名叫旺旺的狗。
有時候狗的生活比人還愜意。簽約之后,小杰馬上感覺到了這點,但他不知道是應該哭還是笑。
「看!這是什么?」送走了客人,洋子頑皮地把手上的東西在他鼻尖下一晃。
那是一塊巧克力餅干!
小杰死死地盯住它。一瞬間,除了那塊餅干,他忘記了周邊的一切。他麻木的腦袋,慢慢復蘇起來。一種身體的本能,使他猛地向那塊餅干撲了過去。他忘記了自己的嘴巴還被塞著,撲到了餅干也無濟于事。
洋子站了起來,不讓他夠著餅干。
「喜歡嗎?」洋子俯視著他,笑著問。
「嗚嗚!」嘴里依然塞著,他知道自己的出聲,就是一種求懇的表現,可是明知道不應該,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
「可是怎么辦呢?要是我拿出你嘴里塞的東西,萬一你咬我的腳怎么辦呢?你不會做這樣的蠢事吧?」她用腳尖托起他的下巴,打量著他的臉。
小杰的臉上露出了乞求的表情。他確實已經完全放棄了抵抗,他很清楚,自己不會試圖咬她的腳的。他知道,洋子正在興奮地等待他的任何一絲抵抗,好象一個耐心的馴獸人,隨時準備粉碎一只動物殘存的野性,并且樂在其中。她正在延續兒時的夢想,培養出一條完全依附于她的「旺旺」。
洋子笑咪咪地蹲下來,細細地觀察著他的表情,試圖找到一丁點反抗的跡象。然后,她拿出了塞在他嘴里的襪子。
她的一雙雪白的腳,站在他的鼻子前。
兩天以來,小杰的嘴巴第一次得到了自由。他死死地盯著眼前這雙雪白的腳,連她腳上輕微的肌肉起伏,連她腳背上若隱若現的藍色的血管都看得一清二楚。洋子也一動不動。幾秒鐘的時間內,空氣似乎凝固了,廁所里什么聲音都沒有,只有小杰粗重的喘息聲不時回蕩。
「給、給我吃吧!」 小杰沙啞著嗓子說,那聲音好象不是從自己的喉嚨里發出的。有那么一瞬間,小杰痛恨自己為什么這么不爭氣,不撲上去一口咬斷她微微翹的大腳趾,但最后他聽見的卻是自己的求懇。「嗯,聰明的狗狗!」洋子笑了起來。那是得意的笑聲,但笑聲似乎又夾雜著一絲的失望,好象她正在期待他的反抗一樣。緊張的空氣消散了,洋子抬起腳來,光著腳用腳底撫摸他的頭頂表示夸獎,然后她的手一揚,把餅干扔了出去。
餅干在空中劃了一個弧線,落在一米外的地板上。
小杰在地上蠕動著,飛快地向餅干爬了過去。幾乎就在他快夠得著餅干的時候,另一頭系在沙發腳上的鏈子,已經繃到長度的極限,緊緊勒住了他的脖子。無論他怎么伸長自己的脖子,那塊餅干就在幾公分之外的地板上嘲笑著他。
「洋子,求,求你了!」 小杰再次懇求。這時候他的后腦上挨了重重的一腳,他聽到洋子在說:「記住,你是一條狗,以后不許說話!想求主人的時候,學狗叫!」
對食物的渴望和精神的崩潰,小杰恍惚中覺得自己已經是一條狗了。他「汪汪」地叫了起來。
洋子樂得哈哈大笑,然后慢悠悠踱到餅干邊上,用腳尖輕輕撥了一下餅干,讓它靠近了他一點。可是他拼命伸長了脖子,可是還是差一點點。
突然,洋子把餅干踢到他鼻子下。可是看到他張口要咬的時候,她卻又抬起腳來,一腳把餅干踩在腳底下。
「嗯,只要主人開心,狗狗就會有東西吃的。想想看,怎么讓主人開心呢?」洋子笑嬉嬉地說。小杰的腦袋一片空白。為了吃到餅干,他愿意付出任何代價,可是,他不能說話,實在不知道怎么乞求。
「看來你是條笨狗!嗯,旺旺想吃的時候,它總會著急地跟在我腳后跟下,討好地舔我的腳后跟,腳趾頭,現在知道了嗎?」
他慢慢把鼻子湊近她的腳趾,眼淚不自禁流了出來。天氣很熱,她的腳上散發著氣味。
「來啊!」洋子的腳趾頭在他鼻尖下頑皮地翹了起來,露出了腳掌下踩著的餅干的一角。
小杰瘋狂了。當她的柔軟的腳趾頭又落到地上時,他猛地用鼻子拱她的腳趾頭,把她的腳趾頭一根根頂起,伸出舌頭探索她腳底下的餅干的一角,逗得她哈哈大笑。她腳掌下的餅干的一角,很快被他舔掉了,可是餅干的大部分,仍然被她踩在腳心。他急切地開始用鼻子拱也的腳內側,沿著她腳上的輪廓,一直拱到她的腳后跟。洋子又癢,又樂,忍不住笑個不停,她甚至頑皮地一點一點抬起腳跟,讓他慢慢把鼻子鉆進自己的腳跟下,自下往上拱。當他的鼻子拼命塞進她的腳底下時,聞到的不止是她腳上的氣味,舔到的甚至還有她腳底上潮潮的、略帶咸味的腳汗。羞恥的感覺只是在他心頭閃現一下,立刻讓位于生理上對于食物的需要。
奇怪的是,當洋子癢得受不了,開恩地露出雪白的腳底板時,他心中甚至還有一絲感激!他撲在她的腳底板上大舔起來,用舌頭在她的腳底上來回刷著,不放過任何一點殘渣,他甚至把舌頭鉆進她的腳趾縫里,找最后的一些餅干顆粒。
「好了好了,主人有點心軟了!」洋子抬起腳來,用腳底撫摸他的頭發。
「嗯,讓你喝點水吧!」洋子把他牽回了廁所,伸手拿來沖澡的噴頭,在自己的腳上沖了起來。然后把腳伸到小杰的鼻子下。
小杰明白她的意思。他貪婪地繼續用舌頭在她的腳上追逐著一道道水流,當他干澀得象泥塊一樣的舌頭擦過她濕漉漉的腳底板時,太郎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水,是如此的甘甜。小杰通過了喂食的考驗。作為回報,洋子在家的時候,就會取出塞在他嘴里的臟襪子,拴在他兩個腳髁間的繩子也被算是解開了,她已經斷定,他沒有飛腿踢她的企圖。這樣,洋子牽著他爬時,他可以用膝蓋移動,而不再象象蟲子一樣趴在地上蠕動。狗鏈總是拴著的,可是一米多長的細鐵鏈,讓他有一定的自由移動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