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走在前面,表面上若無其事,其實心里打鼓。這幾天她看了許多關于女主人與奴隸相處之道的文章,可里面的哪一條對她來說都幾乎不可思議,好在石頭是那樣單純,除了把自己完全交給她,幾乎沒有其他明確的愿望。即使如此,小溪還是想給他多一些,她要作一個名副其實的女主人。對于自己和小石頭之間的關系,小溪一陣清楚,一陣糊涂,只知道身后這個人,是屬于自己的私有財產,似乎是上天賜予的一份厚禮,她懷感激之情欣然接受,而除此以外,對于相處之道她與她的小石頭一樣一無所知。「主人。」小石頭輕喚。「恩?」小溪回頭詢問地看著石頭。「您能到我們校園來,小石頭真幸福死了!」小石頭興奮而且誠懇。小溪斜睨著這個大男孩,忽然說不出的喜歡,忍不住伸手出去摸他的頭發,他的頭發不長,每一根都很硬,順服的伏在腦后。手又向下滑,經過他的耳邊,他的耳廓堅挺,并不豐厚的耳垂卻很柔軟。小溪有點尷尬地收回手,忽然意識到這才第二次見面,驚異于自己的這種為所欲為,也許正因為他是她的,才能如此毫無顧忌。 石頭沒意識到小溪的尷尬,只覺得一只柔軟的手從腦后和耳邊劃過,溫柔卻有幾份不經意,雖然如此,他還是心花怒放。至少,這是一種贊許。穿過了大半個校園,當他們決定在一處綠蔭掩映的涼亭坐下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偏黑,白天各種跳躍的顏色,此刻仿佛都要沉靜的睡去,小溪醉了,她的小石頭也醉了,他們對將來相處的方式一無所知,但心靈卻篤定地有了歸屬。小石頭是屬于小溪的,而小溪,第一次感受到這種被需要的使命感和被服從的安全感,也第一次產生那么強烈的占有欲,小石頭是屬于她的,永遠屬于她一個人。「石頭,如果我羞辱你、謾罵你,甚至打你、折磨你,你都可以承受嗎?」小溪疑惑地問。「是的,尊貴的主人。」小石頭非常肯定地點頭:「您可以對我作任何事!」小溪深吸一口氣,眼里流露出一片溫柔,緊緊握住石頭的手,仿佛如此就可以永遠把他留在身邊。石頭的手心很溫暖,手掌不大,卻很有力。 本文來自良久,他們沒有再說話,其實只要感覺對方在身邊,一切的語言都顯得蒼白。四小溪開始習慣于有石頭的陪伴,他在身邊時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安全感。這種安全感不同于任何男人所給的,就像石頭自己所說的那樣,他坦然的走向小溪,為的不是剝奪,而是被剝奪。小溪當然也并不想剝奪,但每次都為這種情緒所感動。她完全信任石頭,她和他就像相依了幾百年的橡樹和藤蔓,仿佛可以繼續相依著走過以后的年頭。此刻小溪和石頭漫步在圓明園曲折的池塘邊,這里在人文方面是荒涼和衰敗的象征,在自然和生命力方面卻表現出撩人的生機。
由于一陣小雨剛停,荷花上掛著晶瑩的水珠,在田田的荷葉間半遮著面,池塘邊叢生著各種茂盛雜草和齊腰的蘆葦,在這種荒蕪和繁盛的矛盾里,本該讓人油然而生一種難以言傳的復雜情緒,而小溪和石頭心里卻充滿單純的喜悅。他們沿著池塘邊的小路,說說笑笑,時而跨過路面笨拙的小青蛙,時而抬頭聆聽布谷鳥在遠處的樹尖上的絮語,直到又下起一陣雨,他們支起傘,打算找一處干爽的地方避雨。小溪緊靠著石頭,感受他身上溫熱的體溫,用最原始的方法取暖。石頭徒勞的握著小溪的手,只為讓它溫暖起來。雨下的不大,在池塘和楊柳間生成一抹低垂的霧氣,小溪和石頭找到一處銹跡斑斑的鐵亭,亭子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棚頂有好幾處已經腐蝕的不能擋雨,好在雨并不大,亭里的地面還保持干爽。他們肩并肩倚著木凳坐下,石頭還在專心的揉搓著小溪的那只手,可她總是冰涼的。小溪歪著頭饒有興致地看石頭專心的表情,好象讓那只手保持溫暖是天下第一重要的事。 小溪笑笑,另一只手也圍了過來,鉆進石頭的手心,石頭的手掌很厚,即使在這樣的雨天,還是很干燥溫暖。小溪把兩只手都放在石頭的手心里,貪婪的吸取他的手心的溫熱,在這樣冰冷潮濕的天氣里,在他手心里才是最最愜意的享受。這次石頭陪小溪去圓明園看荷花,是他們的第六次見面,卻是他們第一次有一整塊完整的時間相處,可他們還是覺得匆匆。小溪心里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短短的一個月時間,他們卻好象相依存了一個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