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就是那個賤人占你的便宜。」我意識到里斯的醋壇子又打翻了。我嘆了口氣,「寶貝,你知道我是你的,只屬于你,沒有別人。來吧,別讓她毀了這么美好的早晨。」我可以看出她努力壓制著憤怒的情緒,我跟你說過她的嫉妒病有時候相當嚴重。我看了一眼手表,挽起里斯的胳膊,拉著她前往辦公室。「快,我們要遲到了。我可耍不起你的大牌,我只是一個小秘書。」我打卡上班,時針剛好指向9點。里斯那邊的人不需要打卡,他們的老板不是很在乎員工遲到個幾分鐘。我這邊恰恰相反,哪怕遲了一秒都會引得老板大發雷霆;其他員工對此頗有微詞,但我不在乎。行政助理的工作薪水很合理,福利也算優厚。有些東西你必須通過舍棄來獲得。我剛把背包鎖進辦公桌抽屜,對講機的嗡嗡聲就響了起來。「格魯吉亞,請你過來見見我們的新副總裁。」 Calganetti先生是我們的頭頭,如果他向你招手,你就得連滾帶爬的迎上去。我撫平深灰色長裙和粉紅色毛衣。遇見里斯之前,我對粉紅色并不感冒,但她對這種顏色有著偏執的熱衷。這件毛衣有些緊身,充分展示了我的乳房,但每次穿它都讓我有點不舒服。不過,我愿意做任何事來換取里斯的笑臉。我疾步穿過辦公樓走廊,進去之前先輕輕敲打Calganetti先生的辦公室大門。他坐在寬敞的櫻桃木辦公桌后面,我剛一進門,他就立刻站了起來。一直在跟他談話的人也同時站了起來,看到她,我的呼吸驟然急促。我的新老板就是在電梯里騷擾我的那個女人。「阿什利·考德威爾,這是格魯吉亞,我們最器重的行政助理。她會幫助你開展工作,并滿足你的需求,無論你需要什么。格魯吉亞,考德威爾女士接替了彼得。」她向我伸出右手,我本能的握住了它。那股方才我一直試圖躲避的體溫再次如電流般穿透我的身體。這時候我有機會近距離觀察她的臉。看上去她是個嚴厲的人,她的額頭和嘴唇兩側隱約可見幾絲皺紋。我懷疑它們是笑紋。但最吸引我注意的不是她的臉,而是眼睛。喔,她有一對令人過目不忘的明眸,顏色介于褐色與綠色之間,仿佛會隨著光線的改變像水晶一樣放射出絢麗光華。我只在虛構小說中見過如此攝人的雙目。我想知道她有沒有戴美瞳。這時,我意識到自己只顧盯著她看,忘了說客套話。 「歡迎您加入我們公司,考德威爾女士。」「叫我李。」她的聲音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它是那么深沉,幾乎有些沙啞……無意間勾起了我心中萌動的春情。我無法想象在見面第一天就繞開考德威爾女士這個正式的稱呼,改用曖昧的昵稱。里斯肯定會對此大為光火,氣上幾天,甚至幾個星期。

我跟在他們身后,Calganetti先生繼續向她介紹公司的其他成員。我們來到了她的辦公室,Calganetti先生用隨意的語氣叫我給他們倒兩杯咖啡。我立刻感到一絲惱火,我以前的上司從來不曾把我當做勤雜工使喚,但我沒有失去理智,而是采取了職場中最保險的做法,詢問他們想要什么咖啡。考德威爾女士說不必那么客氣,所以Calganetti先生也改變了主意。Calganetti揮手打發我離開,我回到了離考德威爾女士辦公室不遠的辦公桌前。我帶著惶恐不安的情緒坐了下來,想知道我的新老板是個怎樣的女人。自從四年前得到社會學學士學位后,我一直在這家公司擔任辦公室行政助理。原本我希望成為一名大學教授,但后來改變了決定,我不想在學術界的廢話堆里打滾。所以,我接受了這份跟所學專業毫無聯系的工作,處理Word和Excel文檔要比社會學實用得多。憑著受到的高等教育,我的薪水要比別人多上一點點,但我充其量只是一個秘書。別問太多,我想。 我坐在辦公桌前,無所事事,等待考德威爾女士呼喚我的協助,我想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憑什么坐到了那個位置。正如我剛才所說,要坐到她這個位置并不容易。喔,我想我應該告訴你一點我們公司的背景。我得承認,雖然我已經在這里做了四年,但還沒有完全弄明白我們的業務。我們的主業是市場調研,至少宣傳手冊上是這么寫的。我知道我們為IBM最新的筆記本電腦和強生公司的產品做過一些研究。它們是我們最大的兩家客戶。我以前的老板離職之前,正是他負責的IBM調研項目。他設計調研題目,親自組織項目小組并參與調查。能夠與他「阿什頓女士,在你走之前可以幫我找到這幾份文件嗎?」她遞給我一張清單,只是粗粗掃了一眼,我便打起了退堂鼓。找到她所需的信息至少要花上幾個小時。我點了點頭,「還有別的事嗎?」「有,幫我倒杯咖啡,黑咖啡,6塊方糖。」我皺著眉頭離開辦公室。我已經可以預見到這個老板不好對付。午餐前最后一分鐘才派發任務,還把我當做勤雜工一樣使喚,倒咖啡?那不是讓大學生干的活!很好,也許這就是所謂的下馬威。我收起傲氣,撥通了里斯的電話,告訴她我不能去陪她吃午餐了,我得伺候公主殿下喝咖啡。我敲了敲門,盡可能快的把咖啡放上她的辦公桌,不想在這里多呆。她一直在看著文件,甚至沒有抬頭看我一眼,更別說感謝。剛一關上她辦公室的門,我便擼起了粉色毛衣的袖子,深吸一口氣。得趕緊開工。除非發生奇跡,否則不可能在午餐前找齊她所需要的文件。 ******************兩個多小時后,我終于完成了工作,抱著一大摞打印紙走向她的辦公室。我不耐煩的敲了敲門,等待她的回應。我走了進去,把那些文件放在辦公桌的邊上。「謝謝你,阿什頓女士,午餐吃過了嗎?」她低著頭說。「呃,我一直沒有功夫去。」她終于抬起頭來,「為什么?」「我忙著完成你布置的任務,我還以為你很急需呢。」我一直氣鼓鼓的,直到她取下黑框眼鏡后才意識到她戴著眼鏡。她緊盯著我的眼睛足有一分鐘。「我好像沒有要你餓著肚子加班吧,現在幾點了?」「接近3點。」她點了點頭,「瞧,如果你餓死了,我可不想為此負責。你現在最好馬上去吃午餐,雖然晚了點,但總比沒有好,下午你可以休息了。」她注意到了我的猶豫。「有問題?」她輕聲問道。「呃,我覺得那樣不行。我是說,現在就下班不合情理,是早退曠工。」 她的嘴角輕挑,微笑起來,笑紋如同水面的漣漪,如此……迷人,喔,天哪,我在想什么。「阿什頓女士,我想大家都很清楚我是你的上司,如果有人因為你提前下班惹麻煩,那個人應該是我,而不是你。」我略作停頓,然后轉身離開。「等等。」我走到門口時她突然開口。我轉過身面對她。她手上拿著什么東西,像要遞給我。我不得不再次回到她的辦公桌前,但看到她手上的東西時我再次猶豫了。「阿什頓女士。」她平穩的聲音中隱含著權威,仿佛不允許我有絲毫質疑,我接過了她遞過來的20美元鈔票。「我請你的午餐。現在走吧,明天早上再來見我。」我很驚訝。她的慷慨與說話的語氣中透出的慍怒和不耐煩相互矛盾。我不知道她為什么只是對我發布著簡短的命令,好像我是她的寵物。我同樣不知道為什么我毫不猶豫的服從她。我打開了辦公室的門,在離開之前回過頭看了她一眼。她的注意力似乎完全集中在面前的文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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