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典禮那天,王玫代表學生群體上臺致辭。雖然我生理成長屬于晚熟型。當時對女生還不感興趣。但是王玫當天婷婷玉立,聲音,表情,和她腳上穿的白襪子卻永遠留存在我的腦海里。小學畢業后,個奔東西。我幸運地考上了高雄男中的初中部,逐漸地淡忘了她。一直到了初三那年,在一個偶然的郊游機會,我認識了一位高雄女中初三的女生,林雙秀。長得一點也不秀,連單秀都不夠資格,偏偏取名為雙秀。我們一群男女初中生,由三四位家長監送,帶著一些吃喝的東西,正一起走在矮樹叢里的小路,朝一所縣立公園前進。突然,她看到一條小蛇在草叢里爬行,立刻尖叫起來。我恰好走在她的后面,就用一根樹枝嚇跑它。「謝謝你啊,「她朝我笑一笑,遞來一個口香糖,「要不要?」「應該尖叫的是小蛇,而不是你,「我也朝她笑一笑,接過了糖,「謝謝!」「人家沒親眼看過這種東西嘛。」 我們就聊了起來。并發現我們同是高雄附小畢業的。我問她認識王玫不,她回答,當然認識。我的心跳了一下,興趣開始升起,但仍然假裝不動聲色。「不知道附小的一些班長都考到那所學校去了?」我故意這樣問。抬頭看一看藍天里的幾片云。「王玫又恰好和我同班。我說恰好啊,是因為我們以前在附小也是同班。她真棒啊,什么都會,什么都做得很好,彈鋼琴,跳舞,功課,演講,…真是服了她。她的家好大好漂亮,我去了很多次。花園里什么花都有。還有一個小池塘。很多魚在里面游來游去的。專門請園丁在管理。父親是醫生。以前她當了班長,現在她還是當上班長。嗨,你有沒有興趣聽我說啊?」我巴不得聽她多說一些,立刻回答,「有啊,她的功課還是很好?我一直以為她走后門呢。」「你亂說!」她突然停止不前,雙腳在草地上蹬了幾下,瞪住我的臉,「不準你這樣侮辱我的…」 立即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更正地說,「不準你這樣侮辱王玫。」(4)金屬硬片「啊,對不起,她沒走后門,她沒走后門!」我趕快見風轉舵,向她道歉,「算我說錯了。」但是,心里覺得有點奇怪。她為什么會如此敏感地維護王玫啊?而且好像說「我的…」一時太急漏了嘴。王玫是她的什么人啊?「你和王玫是很好的朋友嗎?」我好奇地問。「朋友?我才不配做她的朋友呢。」雙秀說到這里,就低下頭不再說下去了。我心想,合得來就做朋友,話不投機半句多就不做朋友,那里還有什么配不配的古怪觀念。就在這時,另外一位學生湊過來加入我們的談話。我們就開始談起別的話題了。一直到了郊游完畢,快要分手時,我們都沒有適當的機會再談起王玫,只彼此交換了電話號碼。

光陰似箭,一年一眨眼就過去了。在這期間,雙秀和我在電話線上談話幾次。每次都是她主動先打給我。她似乎看待我為她的好朋友。而我對她并無多大興趣,除了想探聽王玫的消息之外。可是如果她不提起王玫,我也不好意思發問。在暑假的某一天,烈陽高照,我又接到她的電話。她問我可以去她家幫她和她媽媽搬一些較重的東西嗎。她們會非常感謝。我恰好沒事,就問清了她家的住址,在附小附近,騎了單車過去。搬了一會兒,她媽媽去廚房煮面條給我們吃。只剩下她和我繼續搬。「嗨,王鵬,你這個人真夠朋友,「她說,稍微喘著氣,「我自己的朋友,出去玩的出去玩,搖頭的搖頭,最后只好找到你了。」「哎,別提啦,我小市民一個,反正沒大事干,也是閑著的嘛。」搬呀搬呀,在某一個剎那間,我的右肘不小心突然觸碰她的雙腿之間。可是它所觸碰的東西卻是硬梆梆的,而且發出一點細微的金屬碰撞聲音。我立刻楞住了。也不知道是否應當道歉。我于是挺起腰,暫停工作,看著她,順便喘一口氣。 本文來自她也楞住了。欲語還休,習慣性地低下頭。過了大約10秒,她似乎下定很大的決心,終于抿了抿嘴唇,「好吧,讓我告訴你,讓我解釋給你聽吧,「她頓了一下,「你碰到的東西是一塊金屬片,你作夢也想不到的東西。」「啊…」「我相信你的為人,你不是長舌婦型,我跟你說,你會保密的,對吧?」「那當然。」我向她保證。「和王玫有關的。這樣吧,我們先把東西搬完。然后吃碗面條,我媽媽作的面是遠近馳名的呢。吃完面后,我們一邊喝個啤酒,一邊坐在我家客廳沙發上,好好聊一聊。好嗎?」我連忙點頭不已。太好啦,太好啦,簡直太妙啦,和王玫有關,我沒吃沒喝,坐硬板凳,我也干的。(5)雙秀媽媽作的面確實好吃,還添了瀘得爛透的豬腳,并且很殷勤地請我多吃幾碗。吃得我肚子漲漲的。她的舉止談吐在不知不覺之間,顯得有點過分謙卑的樣子。飯后,我想幫忙洗一下碗筷。雙秀告訴她媽媽我們要在客廳里聊天,她媽媽就歡喜地把我們推出廚房。忙碌她的事去了。 本文來自我舒服地坐在沙發上,喝下一口臺灣啤酒,等待雙秀告訴我有關她和王玫的故事。她端莊地坐在我的旁邊,雙手擺在膝蓋上,眼睛看著雙手,開口了:「是這樣的,我到今天已活了15歲半了吧,但是一直對男孩子不感興趣。像今天搬東西這件事,其實我和我哥哥也能做的,但是媽媽希望我多和男孩接觸,所以就請你來了。請不要介意啊。」「我從小就喜歡和別的女孩子們在一起,一直到今天,也還是一樣的。尤其是比我更聰明能干的女孩,我總是對她們有崇拜的心理。如果再加上有點霸道的氣質,會更令我心動。在我小學一二年紀的時候,有一次我去我的姑媽家玩,我的表姐就是這類型的女孩。她們家住在臺北,她念的是臺北二女中。成績很好,又是學校里土風舞社社長。她穿著學校制服的時候,黑裙白上衣,白襪子,走起路來,像時裝模特兒似的,我看了就會心癢癢的。」

「我在她的面前,總覺得站著也不對坐著也不是,眼睛也不太敢看她的臉。盯著地上反而比較自然。她對我呢?一開始的時候,還客客氣氣的,可是老虎碰上了綿羊,它很自然地就猖狂起來的。并非全是老虎的錯,綿羊自己不爭氣。那是沒辦法的。嗯……我這個比喻有點不太恰當。綿羊碰見老虎,立刻拔腿就逃的。我呢,我倒是希望表姐吃了我才舒服。她對我愈兇,我愈興奮得發抖…」「這個我完全可以理解,「我喝了一口啤酒。「那就好,你也好像是綿羊型的,「她笑一笑,「我在表姐家住了一個星期,在第三天的下午,姑媽家只剩表姐和我留在屋里客廳看電視。她坐在沙發上,兩腿擱在咖啡桌上。我呢,就坐在她的身邊,但是在地毯上。喝著冰水。看到她的雙腳,和長得很整齊的腳趾,我突然有一種念頭。我問她我可以幫她剪腳趾甲嗎,」你這小鬼,是不是要害我,要把我的腳剪出血來啊? 本文來自「聽她的口氣好像有希望,我立刻說,我會很小心的。她想了一下,就說好。她的指甲刀放在她的房間大桌中間抽屜里,要我去拿。我有點興奮,動作很快的將裝冰水的玻璃杯放在咖啡桌上。幾滴冰水潑到我的手上。當我跑進她的房間打開抽屜時,我馬上看到了那支指甲刀。但是我也同時發現了抽屜里有一本日記。表姐的日記!我太好奇了,就故意大聲說,表姐啊,沒看到剪刀啊,然后故作尋找的樣子,利用七八秒的時間,迅速地翻開日記本,瞄了一兩頁。恰好有一段寫著,最近我好想好想他的寬大的胸膛啊…我相信我的臉都紅了。」「難怪她叫你小鬼,一點也沒錯的,「我插了嘴。「好啦好啦,小鬼就小鬼,「她伸了一下舌頭,「當我返回客廳時,表姐看了我一眼,偏頭想了一下,突然臉色一變,觸電般地跳起來,跑進她的房間,一會兒就又走出來了。但是臉色很生氣的樣子,說實話,阿秀,剛才你是不是偷看了我的日記?我很害怕,還想狡辯,沒有啊,我沒偷看啊?好,你沒偷看,它日記本會自己變的濕濕的這下可完啦,表姐太精明了。我真后悔做錯了事,還要想撒謊賴掉,整個頭腦一片空白,真想消失在這個世界里。」 「她反而不說話了,我偷看她一眼,好像臉色都氣白了。我自己也許臉色都嚇白了吧。再隔了幾秒后,她終于說話了,就兩個字,跪下!那是我生平第一次被命令跪下,當然還是毫無反抗地照做了。雖然很害怕也很后悔,雖然我在發抖,但是很奇怪,我的心理生理反而覺得很舒暢。小鵬,你懂不懂其中的奧妙啊?」「所謂的高興得發抖,或高興得哭了嘛,對不對?」我回答。「對的,表姐差不多。隔了一會兒又發話啦,我要你咬字很清楚地說,我以后不敢再看別人的日記了,重復地說一千遍。聽到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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